编者按:年年底到年8月,河南南阳地区在邓县组织了一场“引汉济黄”工程。这个工程打的旗号是“南水北调”,就是引汉江水北上接济黄河,灌溉两岸。渠址就是今天“南水北调”中线,从湖北陶岔镇开挖,从丹江口水库开始引汉江水。水渠向东经过邓县九重后,一路折向北,最后到达南阳地区方城县。按照南阳地区的意见,水渠修到方城后,只要省里同意出钱,还可以继续向北挖,一直到花园口入黄河。这叫“引汉济黄”。
社旗作为南阳地区所辖县,年响应上级号召,组织村民带着工具,拉着架子车到邓县丹江渠首工地搞水利施工,历时八个多月。韩芳老师当时是19岁的小伙子,作为亲历者,通过走访当时参加的村民及回忆,记录下了参加引汉济黄水利工地的历史。
01
一九六九年去丹江
今追忆引汉济黄工程,想起民工每日背诵的:伟大领袖毛主席前瞻性预言,现业已成真的有关水利的语录!
毛主席说:水利是农业的命脉!
毛主席又教导我们说:南方水多,北方水少,如有可能借点水来是可以的!(主席讲的举重若轻,口气大度)
毛主席再教导我们说:丹江口引汉济黄,引黄济卫,同北京联起来了!
正是毛主席丹江口引汉济黄的最高指示,引起当时南阳地区革命委员会重视,为落实毛主席的最高指示,年地区革命委员会召开会议,决定搞引汉工程,据说,地区革命委员会主任张成国讲,卖了裤子也要搞丹江工程,表示南阳地区领导们的决心。成立了丹江引汉工程指挥部,地区革委会常委,地区水利局局长张天一任总指挥,决心搞引汉济黄工程的会议和文件,传达至基层大队革委会。
社旗县为丹江引汉民兵团,公社为营,大队为连,遵照照上级部署执行,按部就班的筹备有关事宜!时隔50年,笔者记忆不全,此文叙述王盛玉县长蹲点的饶良营及第一连队,从年底搭工棚到年10月结束,别的团、营、连基本和饶良营大同小异:窥视一斑,望一木而知森林:能粗知工程进展,物资调剂,和民工生活全貌!
引汉工程的精神,经层层传达至饶良公社革委,公社是引汉工程民兵营的建制。
下辖八个连,
一连有饶良,岽子营两个大队组成,
二连有,潭北,邓岗,黑刘庄三个大队,
三连是苗店,司庄,张营三个大队,
四连赵岗,西邱庄两个大队,
五连是南曹庄,刘岗,核桃树三个大队,
六连有南黄庄,南邱庄,樊营三个大队,
七连是老豆庄,陈庄,黄桥三个大队,
八连是二户岗,张庄两个大队组成。
八个连是公社所属的,21个大队分组的,公社组建连队时,为人员编制调配煞费苦心,要统筹兼顾的,综合考虑各大队就近编制,还要想到各村之间的关系,连长、指导员的配比,各自性格,班子稳定等因素。
连队编定后,公社领导随即召开会议,组织每大队两个干部,各社直部门去一位领导,饶良公社带队的是,革委会副主任民兵营教导员王德顺,王永纪,负责工程技术的耿怀林等领导,一起先去邓县工程地界接受任务,观看考察和选定住宿地!饶良大队是老干部尚玉和,傅富长前往考察和接受任务!
各大队按排每个生产队,操持够建一间工棚的物件,有椽子,檩条,柱子等木料,高梁杆箔,芭茅苫子,沒芭茅的用麦秸杆系的也凑合!要求按时一周完成!
公社组织干部考察后,各大队均知晓住地及工程内容,政府布置各大队建工棚的工匠,把所有准备的用料,用架子车装置好,运到邓县九重乡工地!
饶良大队是17个生产队,共去34辆架子车,加上盖工棚工匠拉的,装洋钉铁抓子麻经子的6辆车,共40辆架子车,装上铺盖伙食,一同向丹江工地出发了!各公社集镇临街墙上,都刷上大字标语,内容多是拥护毛主席指示,支援引汉工程的!
上级不知咋沒布置分批前往?送东西人员是同一天出发,一窝蜂赶路,架子车队进县城时,己显露拥挤,拉的杆子等物几米以上,互相碰撞在所难免,吵骂,打架就有发生!此不及细说!
出县城至许南公路,遇见拉长电线杆子的,长途架子车帮,他的车拐弯扫着我们的架子车,差点掉在路边沟里,邱丹桂上前拦着拉水泥杆子的,不让他走,他高喊:我们是申楼运输公司的,怕过谁,正是文革时期打砸抢之风未息,一句话惹恼饶良的人,郭风章攒着劲,上去一拳把他开到公路边沟里,有一人跑来取架子车上,支车子的点棍来拼,李海钦抢夺一头,把裤子都板烂了,饶良街的边伟、孔庆元、郭国祥等多人跑上前来,准备开打,申楼运输队的领队看这方人多势众,情况不妙,上来两人道歉,讲了出门的场面上话,送物资的架子车队看他们服软,凶气己退,为了赶路沒多纠缠,我们把车子调正又上路!”
晚上住宿到红泥湾公社,有人想去供销社食堂买些吃的,但明知食堂蒸的有馍,他不知为何不卖,惹怒多名拉车的人,有人高呼,我们是按毛主席指示支援丹江工程,你们为啥不支持,七言八语,有的悍骂,有的扣大政治帽子,里边出来了个负责人解释,好话讲很多,众人买了吃食,此事作罢。
第二天到盆窑街,下去就是白河,河面宽阔,脱脚趟水而过,沒见过大河的小青年们高兴,发很多感慨,篇幅所限不多讲!
上午到南阳市,多数青年人没上过城市,我边伟表叔领队,叫把架子车排放到体育场,爱打蓝球的看球赛兼看车,约好了出发时间,人们逛逛街道、商场,有去公园看老虎和其它动物的,南阳有个王府山,巴巴差差到天边,有去王府山看景,钻假山的,当时什么物品,均为国营公有经营,我们几个去高档的,国营理发店排队理了发,几个小时的时间,乡下人观着从未见过的城市风光,个中心情之乐,可想而知!集合后,向西南走,当时的南阳市西边己有现今的雏形,但从市区到卧龙岗诸葛祠路边,还没多少建筑,空地居多!
出南阳往邓县九重乡进发,从南阳到邓县百二十里。真是,想去邓州阳关道,走青华和穰东一刬西南,路过三个大集镇,每三十里一处,架子车排的四路纵队,想走快也不行,互相干扰,吵闹骂声不断,走的很慢,车上载货不重,一路苦中思乐,谈笑风生,也不太起急。饭时,去路边人家联系用他们大锅做饭,大队的18人一个伙,每个生产队的拉车人各自为战,自己想办法就餐,一路缓缓而行,到邓县县城,远看福胜寺古塔,近观城墙,有人唱,远看城头高三丈,近听城中一笼蜂,邓州古城名不虚传,众人觉得来丹江口一趟也值!
大队人马来到九重乡名水闸村,(音呼水砦丿的地方,我们一连的地址在有家叫青山的人门前,大块耕地,和营部,二连,八连相邻,人们把拉来的房料,找准位置集中摆放后,盖房子的人留下,其余拉车子的人返回饶良,依依惜别,把他们送出很远才回工地
岽子营十五人,饶良十八人,其中有木泥工匠,垒好临时灶伙,开始搭工棚,饶良干部尚玉和全盘指挥,木工有盖过饶良戏院的尚德保大师付和马书彬师付,考虑房孒搭起盘锅太难,先盘拉风煤火灶台,是县煤建,节能灶技术员,王太山师付盘的!盖工棚并非高科技,无非砖铺底,屋架搞成墙倒屋不塌,木料绘好,周围苇薄护围,涂上稀泥以防风防火,屋顶草山子摊开系牢,分成几组,建有通铺,有几个单间,在尚德保的技术指导下,数天时间,工棚以四合院形式建就,中间又抽调人员去营部基建,各营连工棚都是这样模式!
营连全部工棚建好,年关己近,民工归心似箭,撇下留守人员,人们掂着被卧,赶往饶良机耕队派来接人的,两个斗拖挂运货拖拉机上,不论多少人,只管硬上,两个车斗粗查有八十六人,均为男同胞,车帮边的人身子涨出车外,尚德保后跳车内,他个子大,一挤一晃身子,年龄大的人被挤大叫,一人和解讲,这是缘分,百年修的同车狠挤,我当年十九岁,是一生坐的最挤最紧的一次便车,车开了晃着咣珰着,人们不提劲了肌肉下垂,松和一些,令人窒息的体味,怪味,口臭味吹散一些,冒着腊月的寒风,连夜到饶良街,挤的身上百骨百节酸疼,坐车人自知,难以忘怀!当时交通不便,邓县到九重每天一趟公交,非如今可比!所以家乡用拖拉机来拉民工返程!
后来听说“没坐上两辆拖拉机的人,见有一辆自卸拉煤车,煤己卸人们抢着上车,司机高叫都得下来,在车上的人不想下,要求拉到南阳就行,司机怒进驾驶室,开启自卸装置,上边十余人下水饺一般溜到地上,恼怒的民工,拉着司机暴打,车上还有人扒着车高帮,沒下来还在吊着,忙喊不要再打,叫司机把车落平,人说这样的孬孙司机,骂他八辈也嫌轻!余下的民工经多种磨难,才回家过年。正是“去时没计划周到,回来欠缺些安排,更不说有条不紊,总之六九年底,所有工棚建好,算告一段落,静待下年开工!
02
一九七零年开工
年过罢农历十五,各生产队按上级布置,选拔去丹江人员,饶良大队是大生产队3人,小的队里2人,全大队共去40人。除去开春先去工地按排的领导,和年内留守人员外,下余34人由大队干部兼三队队长边伟带队,文明廷,孔庆元负责路途伙食,拉10辆架子车,装上筹备的面粉,粉条,萝卜干和菜蔬,加上各人的铺盖衣服等,车子装备停当,粉条车插上红旗为头车,大队革委姬富章主任讲了话,有欢送军队出发的气氛!
一路晓行夜住,去工地的架子车仍然排队,虽和别人有矛盾,幸无大纠纷,到饭时,东西南北街和寨外三个庄,分六个伙食单位,分头找人家做饭,第四天住邓县城,天麻麻亮就起床上路,上插红旗的拉粉条头把车,抢道前行,别人不让,青年精力过盛,素来无怨不仇只因抢道,出邓县天未明,连打了三埸大架,别地的车子一看插红旗的车来了,知不好惹纷纷让路,下午约四点我记的是到一个名叫半店的集镇,车辆四路纵队,握着车子把亦步亦趋,一步踩不死个蚂蚁,路边恰有一小学校,几个人商量后,领队的边伟当机立断,住下等夜静车少再走,决策正确,半夜人少時开步走,当天平安来到目的地九重乡水闸村!
03
三月十四日开门红战斗打响
人员到来,留守和先来的人迎接着,稍事休息,开始盘床台,铺薄席等整理床位,安接电线,装上电灯,一切就绪,营部领导来开会!饶良大队40人,岽子营大队来31人,全连69男,2女(缝洗衣物)共71人,宣佈饶良尚玉和,岽子营邱成才是一连正付指导员,岽子营范合秀(孟桥村人)饶良傅富长是一连正付连长,连部文书边伟,是饶良人,施工员兼卫生员张松侖,是岽子营人,营部领导走后,又经老尚老范连干部讨论,再宣佈下属分工,考虑两个大队团结和人事平衡,搭配很合理,三个排,每排正付排长和政工员三人,一排张克相,李德才,政工员尚德松,二排郭国祥,李金台,政工员韩芳,三排李成聚,齐保全,政工员张玉振,指定班长后,连排班长齐备!炊事班有饶良孔庆元任司务长,岽子营下乡知青赵文甫为上市出纳,饶良老党员文明廷为炊事班长,岽子营尚长拴炊事员,缝纫师付邱合太,理发师付是尚学营,种菜把式刘彥合!机械师和架子车修理是王明敬,张林章,恰如一个新建大家庭,尚玉和自然成为当家的人:复员军人范合秀辅助!下边人称老尚,老范!
村庄上只有一口井,每天各连队打水需排队,吃水困难,有魄力的指导员“老尚,立意自己打井,吩咐在院内找位置挖井,木工做铺底水盘,组织人,车去山上拉石头,水位浅,才挖一丈多深,就见大沙层“有水了,共三天时间,一口长抽不干的,清泉水井挖建完成!别的连学习一连,在当地又挖了几个井,工程结束,后来郭国祥等人去看房东青山,此井己用作种菜!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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